在宣传队的那些日子

作者:李东平 来源:晋城市新闻办
2014-12-30 10:17:27

  (一)

  岁月如梭,人海茫茫,许多人和事都像过眼云烟似的消逝了,但回忆起四十多年前在宣传队里那些日子的事仍像过电影一样历历在目,让人久久不能遗忘,回味无穷。

  那是1969年11月,我从晋城一中初中毕业不久,因大学、高中都停止招生无学可上,恰逢阳城缫丝厂招工,我就被招工当了工人。

  阳城缫丝厂是1969年建厂、1970年投产的一个设计能力为2240绪的小型缫丝厂,全厂共有职工256人,其中80%是女工。80%是从家门到校门,从校门进厂门的新工,80%是未婚青年,新招女工的平均年龄只有18.5岁。

  当时工人的社会地位很高,在阳缫的新工人中,就有副军长的儿子,地委组织部长的女儿,矿务局副局长的女儿以及县委书记的儿子和县长的女儿。

  那时候阳城的政治气氛很浓。“突出政治”、“政治挂帅”、“政治工作是一切经济工作的生命线”的标语随处可见。宣传队就是那个特定时期的产物。

  在阳城县的众多宣传队中,有许多颇有点名气的宣传队:象阳城电厂宣传队,可以整本地演出京剧《红灯记》;象金阳器材厂宣传队,在县大礼堂演出谢幕了观众都不肯离去。然而真正有点名气上档次的,还要数阳城纺织厂和阳城缫丝厂的宣传队。阳纺和阳缫都是专属国营轻工企业,其女工多的特点决定了其女演员的阵容强大,这是阳城县其他县级厂矿都无法比的。象阳缫宣传队,仅18—19岁的女演员就有13人,这些女演员往台上一站,那身段、那脸蛋、那扮相、那阵势一下子就会倾倒台下一大批人,所以这两个厂的宣传队就自然成为阳城县内当时最有影响力的两支宣传队。

  阳缫的宣传队是在厂党总支书记秦奇文的亲自关怀和支持下办起来的。秦奇文是个很有战略眼光的人(后担任阳城县委分管工业的副书记、沁水县人大主任),他认为,阳缫虽然只是个缫丝厂,但不能光抓缫丝,而应把蚕桑原料当做第一车间去抓,只有阳城县的蚕桑大发展,阳缫才能越办越大、越办越好,因此有必要成立一支宣传队深入乡下去宣传栽桑养蚕。他还认为,阳缫是个新厂,大都是青年工人,搞好青年工人思想政治工作的重要一环就是搞好青年人的业余文化生活,职工的业余文化生活搞好了,青年人就会少想家,少出思想问题,所以更有必要成立一支宣传队。再者,那时不少企业厂矿都有宣传队,办宣传队不仅是个时髦的事,也是一个企业的脸面,其它小厂都有宣传队,象阳缫这样全县数得着的企业不办宣传队似乎说不过去。另外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秦奇文本人爱好文艺,他和“小二黑结婚”的大作家赵树理是老乡,俩人祖居很近,受当地传统文化的影响和熏陶,他对文艺有股特殊的感情,人们经常可以看到他哼上党戏,象“三关排宴”、“徐公案”、“狸猫换太子”等上党戏,他都可以整段的唱下来。这些种种原因,都促使他下决心要办好阳缫宣传队。

  (二)

  具体负责宣传队业务的是厂团委的原小呆和厂工会的茹改秀。

  原小呆还有个名叫原逮住,按他自己说,他的老家阳城县河北镇有很多名字叫逮住、捆住的,他嫌 “逮住”难听才改名小呆(后担任端氏缫丝厂党委书记)。他不仅能写、能说、能唱,而且懂乐谱,会拉二胡,是个很少见的人才。但也有一点不尽人意,就是他的手指伸展不开。后来经过了解才知道他这个毛病是在他当事务长时留下的。那时原小呆除担任阳缫团委书记外,还担任职工大灶上的事务长,而事务长的主要事务之一就是要卖给职工饭票和菜票,大量的反复的长时间的数饭票、菜票动作使他养成了手指伸不直的职业习惯,这个习惯到了舞台上,给人的感觉就是即使手伸的再直也像伸不直在数饭票似的。所以宣传队员每逢他上台演出《沙家浜》郭建光时就好和他开玩笑:“郭指导员,上台别数饭票噢!”

  茹改秀是厂工会的一名副主席,她曾在晋东南地区梆子剧团当过专业演员,上党梆子的五种声腔昆、梆、罗、卷、黄她无一不通,她的唱腔或铿锵激越,或轻柔舒缓,依韵行腔,无不克尽其妙。尤其是演唱的《红灯记》“痛说革命家史”和《沙家浜》“军民鱼水情”唱段,观众都是百听不厌,每次都能赢得满堂喝彩。所以她在宣传队之后的排练演出中说话就很有份量。

  办好宣传队,关键得有人。按照厂党总支秦奇文书记关于“宣传队需要的人可以从厂里各车间选,实在缺的人可以从其他单位调”的指示,原小呆、茹改秀以厂团委和厂工会名义决定在全厂开展一场“班班演节目、人人上舞台”的文艺汇演活动,通过活动发现人才、选拔人才。

  汇演活动是在厂里的饭厅举行的。阳缫的饭厅除平时让职工吃饭用外,还可以当剧场演节目或开会使用。汇演那天,饭厅里挤得水泄不通,窗户外都爬满了人,职工们表演的节目有“北京的金山上”、 “老房东查铺”、“革命不是请客吃饭”、“唱支山歌给党听”、“红梅赞”等,表演形式有合唱、独唱、跳舞、独舞、快板、样板戏选段、器乐演奏、诗朗诵等。舞台上出现最多的是绿军装、绿军帽、牛皮带、红袖珍宝书。虽说表演的节目在今天看来显得有些幼稚和不合时宜,但工人们还是沉浸在自编自演的喜悦之中,在舞台上展示着自己认为是最好最美的形象。

  (三)

  经过筛选摸排,宣传队女队员的名单首先定了下来。这13个女队员可以说是个个身手不凡,不仅能歌善舞,而且长相俊美。其中能唱而且唱得好的有四个人,分别是李天平、郭建华、常建平、刘锐平。李天平(后担任阳城县团委书记)嗓音清脆甜美,有“阳城缫丝厂百灵鸟”的美称,如和当今歌手相比的话,她就是阳缫的宋祖英。而郭建华的嗓特别好,任何高音让她唱出来象平常说话似的,女工们经常在三楼就能听到她在一楼楼道里传过来的笑声。常建平的唱歌介于两人之间,既有李天平唱歌的甜美,又有郭建华唱歌的高亢,但似乎又稍逊于她们。而刘锐平则和她们三人都不一样,她以会唱潞安古书和襄垣秧歌为特色在宣传队里独树一帜。

  宣传队里能够编排舞蹈动作的有两个人,分别是栗花英和王建元。栗花英(后考入纺织学院)是个浑身都充满艺术细胞的女孩,她能把“下定决心……”、“革命不是请客吃饭……”、“世界是你们的……”、“领导我们事业的核心力量……”等毛主席语录歌曲编成舞蹈动作跳出来,令人捧腹大笑、耳目一新。而王建元则能根据所要表演节目的剧情和台词,将过去在晋城一中宣传队学过的舞蹈动作逼真、完整地移植过来,并且教给上舞台表演的队员。

  宣传队里跳舞跳得最好的要数张俊、苏香果、王洁、刘云侠等人。而张俊似乎又高出一筹。张俊如同她的名字一样,不仅模样俊,而且身材好,不胖也不瘦,不高也不矮。她的舞蹈基本功一点也不亚于专业演员,就像是从舞蹈学校毕业似的,后来宣传队排演八场现代芭蕾舞剧《白毛女》时就选她担任了“喜儿”的角色。苏香果是个非常白净的姑娘,其白里透红的皮肤令许多化了妆的人都自叹不如。在跳舞中,她的腿轻轻一抬可用脚勾住鼻子,任何舞蹈动作,她瞬间就可学会并跳出来。而王浩、刘云侠两位女孩的素质则更为全面,不仅容貌秀美动人,会讲普通话,舞跳的好,而且擅长打篮球,曾代表阳城县篮球女队参加晋东南地区的比赛。

  这里还有必要介绍一下另一位女队员刘吉为。刘吉为是从长治杂技团转业到阳缫的,个子不高却很墩实,身后甩着两根长长的黑而油亮的大辫子。她在前不久全场职工文艺汇演时,表演了个节目叫“蹬技”,就是人平躺之后在她的脚上依次分别放上桌、椅、缸让她两脚蹬。她在蹬这些物品时还要变换各种花样,一会儿蹬桌面,一会儿蹬桌脚,一会儿让桌直立,一会儿让桌旋转。蹬的那个缸两个人往上抬时还觉得吃力,而她蹬在空中像没事似的,越是人们为她担心叫好鼓掌时,她蹬的越有劲、越卖力,让人们常常为她捏一把汗。她的“蹬技”节目很自然地被宣传队列入下乡演出的必演节目。

  阳缫女工多,宣传队选女队员自然就比较容易。不夸张地说,宣传队如果再选几十个能唱会跳的女队员都应该没有问题,可是选男队员就不那么容易了。不仅是因为阳缫男工少,挑选的范围相对要小,主要的还是阳缫缺这方面的人才,所以挑选男队员时就出现了两种情况:

  一是唱还说得过去,但表演动作不行,勉强被吸收参队的。如锅炉工段张栓,就属于这种情况。段张栓是河南林县人,他身材魁梧,扮相威武,平时爱好唱豫剧,可是其它就差的远了。二是既不能唱,又不会演,因需要必须抽调入队的。如《白毛女》剧中需穆仁智、狗腿子等演员,必须到车间抽调时,我、张虹、郭景龙等男队员才被抽调到宣传队。

  在挑选乐队人才过程中,原小呆、茹改秀发现乐队缺乏一个掌鼓板的和拉头把的核心人物。好在厂主要领导支持,没有掌鼓板的就在全县找,硬是通过各种关系将曾在阳城县剧团掌过鼓板的张福太“挖”到了厂里。张福太个子不高,长得也很瘦,却娶了一个好媳妇,其不但模样俊,两根黑光油亮的大辫子令人羡慕,而且个子要比丈夫高出半个头来,原在丈夫面前充满了无限的自信。可自从丈夫进了阳缫这个被誉为“美人窝”的地方,她的自信心受到了挑战,因此隔一段时间就要到厂里看看丈夫。所以人们见了福太常爱开玩笑:“张师傅,媳妇又来看你了吗?”

  另一位“挖”过来的是琴师高手李必如。李必如是沁水一中毕业的高中生,有很高的音乐天才,不仅会拉板胡,会吹唢呐、吹笙、拉手风琴,而且能够掌控演出时的音乐节奏,可以根据演员演出的具体情况调节音乐的节奏和快慢。

  无疑他们俩的进厂,为阳缫宣传队乐队增添了雄厚的力量。

  (四)

  宣传队进入了排练阶段。按照厂里规定的“一般在业余时间排练,突出业余特色”的排练原则,排练大都安排在职工下班的晚上时间。

  排练的场地就在饭厅东侧的舞台上。当宣传队们集中起来排练时,由于是休息时间,工人们下班在职工宿舍呆着没事干,所以来观看排练的人还不少。

  开始排练时,大都是安排的女声表演唱一类的节目,像“南泥湾”、“绣红旗”、“我为亲人洗衣裳”、“大红枣儿甜又香”、“我编斗笠送红军”等。后来觉得节目有些单调,才加入了样板戏选场及有男队员参加的节目。

  我和张虹(后参军)就是因为排练音乐剧《一块银元》,剧中需要狗腿子时,才被抽调到宣传队的。“一块银元”中,当穷人无力偿还地主一块银元的债务时,我和张虹扮演的两个狗腿子奉地主之命去抓穷人女儿抵债,由于是初次登台,再加上周围那么多人在看,所以在排练抓人时很是敷衍。扮演穷人女儿的演员王洁看到我们去抓,也似乎没有反抗就被我们抓走了。直到后来在一次演出后,秦奇文才严肃指出了这个问题的严重性:“你们演的太假了,像你们这样演,好像穷人的女儿愿意跟地主似的,这还有点阶级觉悟没有?”我们才开始认真起来。我也开始对表演有点认识,开始认识到:上了舞台,你就是剧中人而不是自己。

  我在宣传队排练的第二个节目是表演唱“四个老汉夸栽桑”,演四个老汉的四个男工都没有表演基础,表演的动作不仅不够协调,而且十分笨拙,好在具体负责这个表演唱动作编排的栗花英、王洁等女队员有足够的耐心一招一式教动作,才使我们拿下了这个节目,成为阳缫宣传队中唯一的男声表演唱节目。当我们四个人头上扎上羊肚毛巾,鼻梁上挂上八字胡须走上舞台时,还真有点那个味道。现在离表演这个节目已经几十年过去了,表演唱的动作大都忘记了,但依稀还记得有这样的唱词:

  “夸夸山区栽桑好,

  山区人民离不了,

  桑苗易活成本小,

  绿化祖国建功劳。”

  “ 夸夸山区栽桑好,

  康庄大道路一条,

  栽桑可以增收入,

  栽桑能够穷变富。

  “夸夸山区栽桑好,

  土地资源用的巧,

  地平可栽丰收桑,

  地楞照样长得好。”

  “夸夸山区栽桑好,

  桑树浑身都是宝,

  桑叶丰收养蚕忙,

  桑葚市场很走俏。”

  “夸夸山区栽桑好,

  缫丝生产离不了,

  只有栽桑养蚕大发展,

  缫丝企业才能吃的饱。”

  接着,我又参加了样板戏《沙家浜》、《红灯记》选场的排练,在《沙家浜》中扮演的是沙四龙,在《红灯记》中扮演的是卖木梳的联络员,都是些戏不多的小角色。真正担任有份量的角色是在后来排练的“大寨路上”和舞剧《白毛女》。

  “大寨路上”是一部自编的短剧,主要剧情是说某生产大队学大寨取得了点成绩,大队长有点骄傲了,不愿再大干苦干了,这时支部书记语重心长地帮助大队长提高思想认识,最后大队长觉悟了,继续带领群众迈开了学大寨的步伐。剧中我扮演大队长,李天平扮演女支部书记,我的戏份不多,戏量不大,剧情主要是突出女支部书记,人家总是站在高坡上,挥手指方向,而我总是站在配角的地方听人家大讲革命道理,所以也算圆满完成了这个角色。

  《白毛女》是一部八场舞剧,我担任了王大春的角色。除序幕有一场群舞外,我的舞蹈动作主要是第一场的“送白面”和第八场的“洞中遇喜儿”。当其她女演员忙着排练“窗花舞”、“大红枣儿香又甜”群舞时,当喜儿忙着练“北风吹”和“由人变鬼 与大自然搏斗”的独舞时,当电工常凌云、炊事员原龙保扮演的穆仁智和狗腿子忙着练追拿喜儿逃出黄府后的舞蹈时,我则在其她女队员的指导下,一招一式的学习着王大春的动作,直到觉得和电影里王大春的动作差不多了才罢手。

  (五)

  经过一段时间的排练,阳缫宣传队终于可以上演一台约两个半小时的晚会了。

  第一次演出是给厂领导和全厂职工的汇报演出,节目有:女声表演唱“我为革命缫丝忙”;音乐剧“一块银元”;杂技“蹬技”;女声清唱上党梆子“打不尽豺狼决不下战场”;女声表演唱“四个大娘夸养蚕”;男声表演唱“四个老汉夸栽桑”等。

  紧接着,厂党总支书记秦奇文开始亲自带领宣传队到阳城县的镇村演出(当时还是公社),先后到过八甲口、润城、北留、东冶、河北、次营、西河、演礼、尹庄、白桑、台头、西交、桑林、驾岭、横河、李疙塔、董封、羊泉、芹池、寺头、町店、固隆等乡镇和近百个村。

  随着时间的推移,宣传队的节目也在不断的增加和调整,之后的演出又增加了《沙家浜》“军民鱼水情”选场、《红灯记》 “赴宴斗鸠山”选场和八场舞剧《白毛女》。

  阳缫宣传队的演出很少占用生产时间。下乡演出时,一般是下午四点才从车间的生产岗位上抽下来,然后乘车赴乡下演出,晚上一般是20:30点左右开始演出,23:30点左右演完,然后再乘车返回厂里,从未在乡下住过一个晚上。不仅如此,尽管返到厂里有时已到凌晨两点多,宣传队员们仍坚持第二天一早和其他职工一样7点钟准时上班。这样做一开始许多队员受不了,因为宣传队员大都是年轻人,爱贪睡,有时回来太晚早上也确实醒不了。但秦奇文特会做思想政治工作,他召集大家开会说:“苦不苦,想想长征两万五,累不累,比比革命老前辈,你们大都是共青团员,要向党组织靠拢,尤其是要接受党组织对你们的考验。”那个时候,哪个青年不想入党,一听说是接受组织的考验,那就再苦再累也不算啥啦。所以宣传队员中没有一人叫苦叫累,始终保持了一种昂扬向上的精神风貌。

  阳缫宣传队的精神风貌还与厂里的整个大形势有关。当时阳缫正开展为“适应国际市场需要、生产6A级丝”而组织的技术大练兵活动。6A级丝是缫丝质量最高等级的丝,要缫出整档的6A级丝很不容易。为此全厂职工都动员了起来。成爱蓉就是这场练兵中涌现出来的佼佼者(后成为第四届全国人大代表、全国缫丝种子手、担任晋城市妇联主任)。这场技术大练兵活动还为之后阳缫生产的梅花牌SE桑蚕丝三次获得全国缫丝产品质量金质奖章以及成为山西省第一批大庆式企业奠定了基础。

  阳缫宣传队在排练演出中得到了快乐。一次在阳纺演出,扮演李玉和的演员段张栓在表演“赴宴斗鸠山”一场戏时,本应是喝了酒后再唱:“临刑喝妈一碗酒”,但他没喝酒就唱开了,于是下面的人就喊道“李玉和忘了喝酒了。”引得我们在后台的人直笑。又有一次在南关村演出,扮演喜儿的张俊刚从幕后出场跳“北风吹……”时,突然又返了回来,一问为什么时,张俊说“常建平配唱的味道不够,我想让李天平配唱。”气得原小呆大骂“那你也不能上了台再返回场呀!”台上的几个女演员笑得都直不起了腰。

  阳缫宣传队用自己的汗水和辛苦曾经创造了那个时代的辉煌:是阳城县第一个能够整本演出《白毛女》的宣传队;是阳城县除专业剧团外深入下乡演出最多的宣传队;是阳城县第一个宣传栽桑养蚕的宣传队;是阳城县走出县外演出最多的宣传队。

  阳缫宣传队队员在排练演出中受到了锻炼,促使了她们正确世界观的形成。他们之中,有3人先后担任了厂长,有10人担任了车间和科室主任,有5人成为县处级干部。

  阳缫宣传队队员在排练演出中还收获了爱情。“喜儿”张俊看上了阳城电厂宣传队扮演 “鸠山”的演员;女高音郭建华相中了阳城电厂宣传队的手风琴演奏员; “喜儿”的替身王建元看上了本厂扮演“狗腿子”的演员张虹;而我则将宣传队中跳“窗花舞”最为白净的姑娘苏香果娶回了家。

  后来,随着阳城蚕茧产量的不断增长,阳缫又招了一大批新工人,而随着这些大批新工人的入厂,我也离开了宣传队、离开了车间到了厂办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