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于甘肃省和青海省交界处的永靖县新寺乡王年沟小学,是永靖县最偏远的一所学校。前不久,这里下过一场雪,天气刺骨般的寒冷。由于我从事新闻采访工作,和这所学校的校长、老师已经是老朋友了,每年都会来学校看看这里的孩子们。元旦前夕,我和好朋友带着一批冬衣和文具,在这所位于大山深处的乡间小学里,度过了2014年12月里最特殊的一个周末。用自己的眼睛、脚下的路和手中的笔,见证了孩子们在元旦节前的种种祈愿和祝福。
山里的孩子,有着天真的眼睛和无邪的笑容。尤其是中高年级的学生,得知我们到来,非常开心,纷纷跑过来给我们呵气暖手。和他们聊天,聆听了他们许下的一个个近乎简单却又质朴的元旦心愿。我的心灵再一次被深深触动,记录下这一段并不绮丽、但纯真透明的特殊历程。
一年级的白中海,有着胖乎乎的小脸蛋。因为是少数民族,他的父母喜欢把6岁的儿子唤作“小哈三”。告诉他元旦就要到来时,他把小手使劲在衣服上蹭了几下,大大的眼睛扑闪着:“收完洋芋,爸爸妈妈就出去打工了,给家里挣钱。那里很远,我想变成一只小鸟,飞到他们身边,看看他们。”
在三年级的教室里,8岁的谢晓梅摊开一张纸,趴在桌上一笔一划地写信:“亲爱的爸爸妈妈,元旦就要到了,很想念你们,你们买张车票,回家看看我好吗……”晓梅说,她家是个拥有8口人的大家庭,为了让爷爷奶奶安度晚年,父母外出打工,很长时间没回家了。“爸爸妈妈很辛苦,在青海背砖。元旦我放假,我让老师把信带给邮递员叔叔,希望他们回来一起过节。”说着话,小姑娘低下头抽泣,大颗的泪珠落在了信纸上。
四年级的白秀霞,是个面容清秀的漂亮女孩儿。爸爸仅靠种地照顾继母和她们姐妹三人,非常不容易。去年的儿童节,老师送给她一盒宝贝嫩肤霜。“这里干旱缺水,家家户户对水很珍惜,舍不得用水。我的心愿,就是在元旦那天,把脸洗得白白的,擦上老师送我的宝贝霜。我要把干干净净的小脸送给爸爸当礼物,让他使劲亲我一口”。说到这里,11岁的小秀霞面带无限憧憬的神情,托着腮,抿着嘴,不停地笑。
六年级的马玉明,父亲双目失明,一辈子没有走出过大山。马玉明是个善良懂事的孩子,每天放学后,他在崎岖的山路上步行一个多小时,回家喂羊、帮着做饭。我们走到他身边,看他用好心人捐助的水彩笔在美术本上画画。他把画举起来说:“我画了一列火车,我是司机,载着我的爸爸走出大山。”这位12岁的少年眼神清澈:“我长大了要当火车司机,带爸爸去最好的医院治眼睛。我要把这幅画送给爸爸作为元旦礼物,并趴在他的耳边告诉他,我是爸爸的好儿子,总有一天,我们俩会一起去看山外最美的风景。”
天空湛蓝,浮云洁白。灿烂的阳光下,孩子们在操场里坐成一排。他们大声地呼喊着:“亲爱的爸爸妈妈,元旦快乐!”祝福的洪亮声音在山谷里回荡,久久的,悠悠的……(郭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