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度到了零度以下,玻璃上就会结霜花。如果说雪是童话,那么霜花就是诗,有透明的触角,有花朵的形状,有细小又尖锐的芒。
温度再低个几度,雾凇就挂满山野了。不知道清少纳言有没有看过雾凇,应该看到过的吧:过于美丽的事物和过于痛楚的事物一样,教人失语——我是有过这样体会的,心里收藏着很多美的景致,是自然在毫不经意的时刻赐我一见的美,我只能在静穆中领受这些美,用精神收藏,无法用文字表现——在大美和大痛面前,文字是弱的。
皖南的温度最低也不会低于零下10度,和东北、新疆比起来,算不上什么。难以想象零下几十度的“特寒”是怎样的,那里的人又是如何过冬的,会不会像熊那样,裹着暖和的毛皮,在大雪覆盖得只剩下烟囱的屋子里,围着火炉,抱着杯子,不停地吃啊喝啊,喝醉了就在火炉前跳舞,跳累了就睡。长长的一觉睡醒之后,透过窗子再看外面,春天已驾着阳光的四轮马车,悄然降临。(项丽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