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国,“抢红包”无疑是春节期间最火的一项活动。我在欧洲工作时发现,一些欧洲国家里也有送“红包”的讲究。不过,他们的“红包”从形式到内容,都与中国有很大差别——欧洲人送“红包”的主要目的,是向特定的人群表达一种心意,往往并不在意金额的多少。
我到比利时工作时过的第一个新年,曾连续“接待”过两位特殊的客人。先是一位西服革履的绅士,他在毕恭毕敬地向我表达了新年祝福后,他掏出一份“布鲁塞尔消防员基金赞助书”要求我捐款,说捐多少不限,我在给了他10欧元后,这位老兄还给我开了一张收据。到了晚上,一个穿着街道清洁工制服的人上门来推销一份简易挂历,价格是20欧元。
消防员和街道清洁工这两种职业,在比利时都属于基层公务员,挨家挨户讨“红包”的做法严格来说并不合法,但在比利时社会里,这又是一种习俗。这两个行业的从业者平时工作非常辛苦,特别是消防员,除了火灾外,他们还要负责交通事故急救、人员急救等,他们的工作和人们的日常生活息息相关,所以比利时人出于感激之心,一般都会满足他们的要求。
每到年底,很多住户都会主动在信封里装进几十欧元和一张贺卡,亲手送给保洁员,以表达新年的祝福。我和比利时的朋友聊这个话题时得知,其实保洁员的工资水平并不算低,但是比利时人有一种感恩之心——“红包”里钱并不多,但却传达了一份暖暖的心意。
后来,我到巴黎工作,发现这里的人们也有给消防员和清洁工“红包”的习惯。据说,巴黎市政府在1936年时就曾针对这一现象颁布过禁令,但是面对这些每天起早贪黑不辞辛劳的街道清洁工和在事故现场救死扶伤的消防员,人们还是一直在善待着这些年底讨要“红包”的人。在法纪严明的欧洲国家,存在着这种“法外留情”的事儿,也很有意思。
传统上,逢年过节欧洲国家的父母会给孩子准备节日礼物,但一般都不会给钱。但随着时代的变迁,这种传统也在悄悄发生改变。法国一家民调机构不久前就法国民众对圣诞节礼物的看法进行了一次调查,结果显示,有28%的年轻人更希望收到现金作为圣诞节礼物,有52%的父母或者65岁以上的老人,也倾向于在圣诞节给孩子们“压岁钱”。原来,如今越来越多的年轻人不满意自己收到的圣诞礼物。调查显示,57%的法国年轻人在还不知道自己会收到怎样的圣诞礼物时,就已经准备把礼物卖掉了。时代变了,欧洲人也开始给“压岁钱”了。
无论在中国还是欧洲,“红包”包裹着的不仅仅是钱多少的问题,它也是人际关系的一种体现。但与中国人越来越为“红包”所累相比,欧洲人在给“红包”时少了很多负担,所表达的含义也更加纯粹,心意点到为止。“红包”虽小,但折射出的是两种文化的差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