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假期过完了,看看微信朋友圈里的感慨,想想自己的经历:这年过得跟平常日子已经没啥区别了。
小时候过春节,可以放鞭炮、穿新衣、走亲戚、吃饺子和各种平时难得一见的美食……可以和小伙伴儿们在村子里东游西逛,玩到昏天黑地,过年似乎是我们最盼望的事情。我们还常常痴人说梦般地幻想:“要是每天都跟过年一样就好了!”
这种想法,不止我们小孩子有,父辈们有,祖辈们也有。贫穷的年代,过年的物质标准,是平时吃穿难以超越的高峰。“新年到,新年到,女孩儿要花,男孩儿要炮,老婆儿要鞋,老头儿要帽。”儿时的歌谣,就是对过年最真实的写照:人人都希望快点儿告别拮据的生活,把平常日子过成过年的样子,不必为穿好、吃好再心生窘迫之感。
一转眼就人到中年,“要是每天都跟过年一样”的幻想也终于成真。可是,我和很多人一样,却觉得年味儿越来越淡了。翻翻网络上的各种“春节吐槽”,这种感觉似乎更加严重。
但小孩子和老人们,却有着自己别样的过年感受。过年放寒假,依旧是小孩子所期待的,可以不必写作业,可以不受约束任性地疯玩几天,他们觉得,过年还是新奇的事情。老人们很珍惜现在的生活,给他们拜年的时候,谁都要重复这样的话:“现在的生活过去想都不敢想,这年过得越来越好啊!”
只有夹在中间的成年人,回忆和玩味着过去。他们谈从前的春节是如何快乐、如何美好、如何让人期待。在现实无聊的体验中,很多人用打牌、喝酒打发着时间。想起“身在福中不知福”的俗话,也想起“更高的精神追求”的流行语,这大概就是过年产生烦恼的深层原因吧。
当年过成了平常日子,穿新衣、吃美食、放鞭炮和烟花都不再让人充满激情,年所承载的古老意义,已经赶不上了人们的现实追求。有人说,年假和其他节假日的价值正在慢慢同质化:忙碌的高速公路,拥挤的名胜景区,就是一个个明确的注脚——本该合家团聚的日子,人们却用来外出游玩,春节的原有内涵,正在慢慢消解,不自觉地被重建。
我们为什么不能像孩子一样充满童趣呢?为什么不能像老人一样知足常乐呢?与其说是春节传统的失落,不如说是人们追求的迷茫:我们现在的生活,就是小时候所梦想的生活,迈过了这个梦想,我们却找不到了下一个更高的目标。
过年的价值,需要我们重新估量；我们对于过年的感受,更需要重新想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