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是人民日报海外版(中东刊)《名流访谈》主持人沈祖宏(以下简称沈)对话书法艺术家杨胡生先生(以下简称杨)实录:
人民需要艺术
沈:我看到您的一张《解放日报》全文刊登习主席在文艺工作座谈会上重要讲话的报纸,都用红笔勾划出来,证明您学习得很仔细,有什么启发?
杨:习主席的重要讲话高屋建瓴,为我们艺术工作者指明了方向。习主席讲话一针见血,切中要害,把当下艺术界腐败混乱的歪风邪气批得体无完肤,真是大快人心!几天前,我组织书画院核心班子成员,专门开会学习贯彻落实习主席讲话精神。大家一致认为,走什么路,指导思想很重要,方向不能偏。
沈:习主席说“文艺工作者要静下心来、精益求精搞创作,把最好的精神食粮奉献给人民”,您作为一名艺术家,是如何进行静心创作精品的?
杨:之所以“精”,就在于其思想精深、艺术精湛、制作精良。我认为艺术家要对得起自己的良知,要创造出无愧于时代的传世精品,而不是粗制滥造的东西。像我之前创作的蝇头小楷《四书五经》长达60米,其他的小楷长卷也都有几十米,都是耗时半年和几个月才书写完成,不成熟不满意的作品,我宁可撕掉,决不流出去。 所以,我力求每一件作品都经得起时间的考验。
沈:您现在还写小楷吗?
杨:现在我不能写小楷了,因为视力不好,患白内障了,但除了小楷,什么字体都可以写。
沈:习主席在讲话中提出:人民需要文艺,文艺需要人民,文艺要热爱人民。您是如何做好艺术为人民服务的?
杨:人民需要艺术家、更需要为人民吐露心声的艺术家。上海行知书画院不仅追求艺术,也一直在人民群众中扎根,有非常深切的人民感情。书画院8年来,举办了4届全国性的书法大赛,令我欣慰的是,有一大批来自全国各地参赛人员,年龄最大的有92岁,最小的有6岁,参赛作品更是成千上万。另外,我们举办了无数次的书画下乡进社区、慈善笔会等一系列活动,这说明一个问题,人民大众非常需要艺术。
沈:习主席强调:“文艺不能当市场的奴隶,不要沾满了铜臭气”。您作为一名德高望重的书法艺术家,是如何追求“艺术高于一切”的思想境界的?
杨:我有一枚印章“俯仰无愧天地,褒贬自有春秋”,我要做无愧于国家和人民的艺术工作者。做人与写字一样,一点一划,用笔要有力清爽,符合规矩;做人也要有自己的原则,不能有傲气,不可无傲骨,不能同流合污。
与上海共飞驰
沈:您一生当中特别难忘的经历是什么?
杨:那是在2002年上海F1境外赛车在中国上海签署协议的新闻发布会上,我独自一人当场挥毫写下《与上海共飞驰》这6个大字,当我把中国书法赠送给F1主席时,聚光灯下,与会者敬佩的目光和掌声,让我感到从未有过的自豪,我自己也觉得特别长中国人的脸,这是我人生最辉煌的时刻。
沈:您当时在现场有什么样的感想?
杨:当时,我突然感觉到似乎过去的一切苦、一切的努力,都变成了今天的甜点。没有经过坚持和努力的人,是体会不到这种对艺术坚持追求带来的殊荣和满足感!
沈:是的,您的家人和朋友一定和您当时有同样激动的心情!
杨:是的;特别是我老伴、女儿和亲友,当时他们也感到非常骄傲,觉得人活到这种地步,实在是太过瘾了!
沈:我国史上有很多大书法家;要把他们的精髓融会贯通是一件非常不容易的事,您是如何掌握应用的?
杨:必须要有很深厚的临摹基本功,牢牢掌握古代名家笔法,要汲取各家所长,反复加深理解和练习。书法大忌是“巧言令色”,因此,要运用变中取巧又“万变不离其中”的运笔技巧,变要讲究章法,不能随意胡来。
沈:大家知道,王羲之《兰亭序》不可复制。在一个特定的环境背景创作而成,神来之笔写下不可复制的千古名帖。您如何看待这种特殊的书法创作?您自己有没有类似的经历?
杨:王羲之在当时是皇帝集一国之力推崇的“书圣”,他的地位至高无上,无人能及。《兰亭序》在这种特定环境下,这种境界只能偶然得之,可遇不可求,对书法确实有深远影响,我临摹研习他的字帖也长达5年以上。
名师出高徒
沈:杨院长您从艺70年,从教50年,德高望重,桃李满天下,请问您有哪些“得意门生”?
杨:我教过的学生的确很多,他们都很刻苦很优秀,都在各类书法比赛中屡屡获奖,有的还加入了上海市书法家协会。
沈:在众多优秀的学生中,您印象最深的是哪一位?
杨:那应该是香池法师,他非常有悟性,是一个非常懂得感恩的人!他曾得到中国四大佛教圣地普陀山首座道生长老的器重,常住普济寺熏修18年,精通佛教梵乐,非常了不起!
沈:是的,他的确是一位中国佛教界不可多得的书法奇才,他传播佛教文化,广结善缘。据说他的一个“悟”字特别有创意,在海外非常受欢迎,他的书法艺术成就,应该得益于您的悉心指导对吗?
杨:这全靠他自己的聪彗、悟性和刻苦,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
沈:是的,您觉得书法传承是否需要名家吗?
杨:名师出高徒,书法艺术需要更多的名家,这是打基础。“一杯水”的老师如何带出“一桶水”的学生,这是不可能的。但名家不能自封,要社会认可!这就好比“赌石”要经过识别检验雕琢和认可,才能称得上玉。否则可能只是默默无闻的一块“顽石”。
沈:现在会写字的所谓“书法家”比开出租车的人还多,您是怎么看待这一现象的?
杨:在书法界,不学无术、鱼龙混杂的人的确不在少数,书法并不是大家想象的那样,一朝一夕能“速成”的,没有几十年功力是出不来的。字如其人,作为一名书法艺术家,他的人格、道德、文学修为很重要,否则会伦落为“写字匠”。
沈:那么您的书法最大的特点在哪,有什么技巧?
杨:楷书是我的擅长,功底深厚,用笔纯真稳健,我的书法讲究千变万化,但又万变不离其宗,表现手法侧重不一。我个人认为,书法不能用偏锋(败笔),要运用中锋、侧锋,要掌握各书法名家的用笔技巧,甚至达到炉火纯青地步,这样才能应用自如,信手拈来,融会贯通。
沈:人们常说书画同源,您可谓集“诗、书、画”于一身,是一位难得的、多才多艺的艺术大家,究竟“钢铁是怎样炼成的”?
杨:哈哈过奖了,我自己也是恨铁不成钢,我画画已经有70年的经历,一直以来,我除了写字就是画画,轮流渐进。我的每幅绘画作品都有它的故事和意境,配上自己原创诗文,会锦上添花。这跟一个人的文学修养有关系,我大学专业就是学中文的,写诗即兴发挥,这是我的强项。
沈:您作为一名书法界的前辈,有什么经验可以和大家分享的?
杨:根据我以往的经验,我是“正草隶篆”轮流,写字绘画轮流,小字榜书轮流。写行书久了字容易飘,一定要写楷书隶书稳定一下,写字写久了要画一会画,动静结合,相互融汇。可是现在有很多人,练好一种字体就完事了,这种“快餐文化”肯定不利于艺术多元化的发展。
沈:现在几乎每一位艺术家都会标榜自己的恩师是谁,证明自己是“名门之后”,请问您的老师是哪位大师?
杨:人家说我是无师自通,我的确没有拜过老师,但是,历史上许多汉、魏、晋、唐时期的名家都是我的老师,我临摹过的名家字帖不下20人,像“颜柳欧赵”的字帖临摹时间每人至少长达5年以上,还汲取近、现代书法大师的长处,博采众长,为己所用,才有自己今天的成就。
希望和展望
沈:您对行知书画院今后的发展有什么希望和要求?
杨:我们对行知书画院发展充满信心,但也清醒地看到存在的问题,发展的瓶颈主要是资金的问题,希望有一个属于书画院自己永久固定的办公场地,有规模的书画教学基地等等,这些都是迫切需要解决而又不可回避的问题。
沈:在您的人生当中,最大的心愿是什么?
杨:我希望有生之年,能建立一所“中国陶行知艺术学院”,弘扬陶行知的精神,培养德艺双馨的艺术人才;同时呼吁有爱国情怀的企业家,为创建这所未来的艺术学院献出一份爱心。仅此而已!
沈:行知书画院发展到今天,您功不可没,你们一路走来,有欢笑也有泪水,此时此刻,您最想感恩的人有哪些?
杨:功劳是属于领导和大家的。我要特别感谢社会各界领导一如既往的关心和支持;特别感谢我们上海市文联副主席、上海市书协主席、我们行知书画院名誉院长周志高老师的支持;特别感谢郑国彪、骆恒云、张宗林、吴毅卫、王健、陆纯、鞠俊宏、郁健等老总们对我们书画院在财力上的鼎力支持和对我的精神鼓励!
沈:好的,非常感谢杨院长在百忙中接受我们《名流访谈》的独家专访。
杨:谢谢人民日报海外版给我提供这么一个宝贵的机会。
有大心量者,方能有大格局,有大格局者,才能成大气候!我们期待杨胡生先生攀登更高的艺术颠峰!
【人物简介】杨胡生,上海行知书画院院长,祖籍浙江绍兴,1939年生于上海,笔名上海耕墨人,1960年毕业于上海师范大学,同年加入中国共产党。现为上海市书画家协会会员,上海市书协老年委副会长,世界书画家协会理事,中国书画家协会理事研究员,上海东方书画院院务委员,一级画师,中华书画理事兼评委等职。
1995年,杨胡生作品作为中泰建交二十周年和泰国国王登基五十周年庆典国礼赠送;1997年,荣获中国国际名人书法大赛“和平金奖”;1999年,他的作品被上海市选送北京参加“建国五十周年书画大赛”荣获全国二等奖;2000年5月,赴日本举办个人画展,並出版《杨胡生书画作品集》;2005年又出版128版面的精装《杨胡生书画作品集乡》;2006年5月在上海图书馆举办《杨胡生书画作品展》;作品多次在国内外获奖,并为许多国外友好人士收藏;1989年入编由刘海粟大师题名、范长江编辑的《上海中青年书画家荟萃》一书;之后相继入编《中国专家大词典》、《世界华人艺术界名人录》等十余部大型典籍;上海有线电视为其拍摄播放了《松晚方翠》的艺术专题片;2015年12月,接受人民日报海外版(中东刊)《名流访谈》独家专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