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1个新社区
其实,在2009年7月前,黑甲山地区也有一个管委会,主要任务是进行棚户区改造。那年夏天之后,这项此前持续了6年的工作大大提速。
像中国所有城市一样,黑甲山或乌鲁木齐市任何一地的改造成效,说到底是干部队伍的“能力问题”。
土房演变成新小区的同时,社区开始拆分。
“一个社区是3000到5000人,如果超过8000人就应该拆分。过去一个社区6个人管1万多人,现在60个人管3000人。”梁震说。
过去5年间,乌鲁木齐市增加了361个新社区,设立了81个片区管委会。
梁震告诉本刊记者,社区是大网格,一般再划分为由不同社区副主任负责的三个网格,向下再细分至十几个网格。
管委会或街道,将力量全部投入到最底层的网格——这也是乌鲁木齐市用5年时间悉心整合的全部基层资源:专职社区民警、巡逻员以及警务巡逻车,具有国家干部身份的网格员,便民服务车,党员、志愿者、保洁员、便民服务队,以及楼栋长等。
如此,保证在每一次巡查时有一个至少5人的小组——配齐这5个熟悉本网格的人,对于中国的绝大多数城市来说都是很大的挑战。
乌鲁木齐市最早的网格化管理试验是在与黑甲山临近的赛马场片区,其辖区内有往来南疆的客运站,自2010年开始运行封闭式管理。
将社区建成封闭式院落,既能控制流动人口的进入,又有助于解决本社区流动人口的民生需求,如就业、子女上学等——所有这些以“单位化”为特征的社会管理方式,力图在中国城市人口自“单位人”转向“社会人”之后,重新对其给予深度关注和管理。
“在网格里,核心是网格员。”苏荣说。
一个网格员负责五六个院子里的约100户居民,上午办理低保、医疗等业务,下午入户巡查。
在乌鲁木齐市,转成国家干部身份,大大调动了网格员的积极性,而二维码系统的功能之一就是监督网格员的入户情况。
即使在今天,黑甲山片区的5.4万人口中仍有超过4万是外来人口。
对于网格员和社区民警来说,最难的工作是达到乌鲁木齐市“限时工作法”的要求:有新租户或租户搬迁,房东必须在3小时内报告,网格员和社区民警必须在接报后6小时内与新租户见面,并完成信息采集、上传对比等工作,或做搬离住户的注销登记。
房东报告是“限时工作法”的关键。
“起初开房东大会,40%的人不来。网格员入户宣传,门一打开先挨一顿骂。”梁震回忆。
解决之道,是将房东和网格员“捆绑”在一起,将管理和服务黏合在一起。
比如在黑甲山片区,租客逃租的情况时有发生,“只要登记了,我们会根据联网信息把租客找到,把钱要回来。”她说,“这让房东觉得,及时登记对他是有好处的。”
在持续5年的巨大投入之后,黑甲山后街和全市所有社区一样,达到“十有”条件:有阵地、巡逻车、社区警务室、食堂、经费、文化活动中心、便民服务队、高配待遇、每年有纳编指标、有考核奖惩办法。
在社区食堂,社区工作人员每天三餐花费不到5元,“连保洁员的积极性都调动起来了,工作有保障,责任心就会提高。”苏荣总结说。
2014年,乌鲁木齐市有23个社区的书记、主任因无法合格履职而被调整。新的干部很快到来,继续着这个城市的细胞再造。记者山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