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话姜文:恶毒评论让我感到叹息

来源:新浪娱乐
2014-12-22 19:56:39

对话姜文:恶毒评论让我感到叹息

  大数据更像竞选纲领,电影不排斥互联网

  “有人性的需求在,戏剧和电影不可能消失”

  王玉年:最近有很多新名词,比如判断一部电影有没有互联网基因,还有看电影制作有没有互联网思维,是不是互联网电影,你怎么看?

  姜文:互联网电影,什么意思?

  马珂:大数据。

  姜文:难道这不是一种营销的方式吗?但实际上我不相信大数据有那么准确,或者说根据这个能拍出《纸牌屋》来。就好像竞选,政客的纲领都在替大家考虑,你的医保,你的工资什么,但是实际上他们考虑的是谁当总统。我觉得《纸牌屋》显然不是所谓大数据能制造出来的电影。

  王玉年:前段还有人说因为有互联网,电影院可能会消失,你怎么看?

  姜文:互联网显然在起着作用,而且作用已经超过互联网本身最早的初衷。但我觉得它是一种方式,关键看用这件事儿的人到底想做什么?

  至于电影将来在哪看,我不是特别关心。我觉得我只是相信不可能没有电影,不可能没有戏剧,但是戏剧、电影用什么样的方式跟人联系,这个我觉得无所谓,大家怎么舒服怎么看。或者植入一个芯片在脑子里,随时“啪”,就可以在脑子里变出各种戏来看,也可以,白日梦嘛,帮助你做梦。总之,他实际上人们的一种需求,就像食色一样,能不能在我眼睛看到的现实之外还能创造一个世界,供我满足。只要有这个人性的需求在,戏剧和现实之外的这种世界永远不可能消失。用什么办法,我觉得不特别重要。

  或者换句话说,可能更便捷或者更绚的办法,那有什么不好呢?

  王玉年:但是你的电影不是让人逃逸的。比如看《变形金刚》,我就什么都不顾,看完就完了。但是看你的电影总得动脑子。

  姜文:我觉得其实动脑筋才是真正的逃逸。你啥都不想,哪也去不了。也就是说你能不能真正通过一次一次的所谓逃逸,让自己的内心和认识发生变化。

  否则还是那样,糟心还是糟心,恶毒还是恶毒,那对谁有好处?对不对。所谓地狱就是自己造成的,你认为在地狱里边,你的感受都是地狱。

  我觉得看到什么不重要,关键是用什么方式来表达,表达之后对自己的责任很重要。看见冷风吹来,你穿的衣服并不多,你可以骂,什么破天气,但是这种东西就会让你代入一个痛苦的感受当中。你如果觉得,我很需要这种清醒的感受,或者说冬天就是这样的,终于来了,你就是另外一种感受。你可以选择最糟心的表达和感受,但是这感受主要是发自你的心里,它还会再回到你的心里。

  王玉年:有人认为这部电影对话太多,像舞台剧。而电影化的表达不够多。

  姜文:这可能是我四个电影里边话不多的,《让子弹飞》比这话多,《鬼子来了》比这话还多。

  言之有物需要人表达。人原来不会说话,猴的时候,嗷嗷叫,现在猴还叫呢。有的猴也不说话,无声的生物很多。人开始能说话,这个表达是很重要的,需要表达,需要声音,需要语言和各方面的沟通。当人在表达能力相对弱的时候会采取高仓健式的,以不变应万变。这个也是一个电影的方式,(学方言)“额们农民不会说个话”,也是可以的。但是不是没有内心活动?

  以往确实有很多电影,因为他们不会写词,把缺点变特点了,造成一种冷酷式或者沉默式的方式,这个在80年代已经有过讨论,对我来说这没有障碍。我觉得电影也可以说话,也可以不说话。你也可以简单的对打,李小龙那样也可以,史泰龙那样也可以。但是幸好人作为一种生物是比别的东西会说话,这个进化的结果我们不能放弃。关于话剧,(指廖一梅)她是前辈。你把人家孟京辉的话剧给写成电影,你把我的电影为什么就写成话剧了?

  廖一梅:我哪有那么大劲啊,我一个人能赶上九个编剧?你说《鬼子来了》话不比这个密,《让子弹飞》话不比这个密?我觉得这个好像挺奇怪。

  姜文:昆汀更话唠,我反正愿意看话唠的电影。

  我特愿意跟记者聊天,这里人少,500人一起我就成王天王了。因为确实是这样,你越面对众人的时候,离真相越远。因为他为了让大家开心(就要讨好)。